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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通會員 TA的每日心情 | 開心 2021-3-25 16:41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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誘 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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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9年,在中國近代史上絕對是個多事之秋。
這一年,各路軍閥像是咬急了眼的瘋狗,紛紛搶奪地盤、擴充兵源、你方演罷我登場,忙得不亦樂乎。
混戰(zhàn)在素有“三湘之稱”的湖南尤為突出,且愈演愈烈。各類諸侯云集,打得你死我活,地方勢力割據(jù),土匪兵患遍布,使得佐政湖南的主帥走馬燈似的換了一撥又一撥。
先是湘軍譚派,主要是譚延闿作湖南都督起,就一直追隨他的部分湘軍,這批湘軍是譚延闿企圖奪回湖南的資本。作都督時,主要地盤是湖南全?。槐或?qū)逐后,成為廣東的客軍;北伐期間,并無固定地盤。
再就是湘軍程派,主要是湖南的護法軍。程潛當時是孫中山正式任命的湖南總司令,負責(zé)湖南省的護法運動。主要地盤是湘西、湘南。北伐期間,也無固定地盤。
后來,在沒完沒了的拉鋸戰(zhàn)中又滋生出湘軍趙派,原屬譚派湘軍,后因趙恒惕與譚延闿政見不合,遂驅(qū)逐譚。為譚、程、趙三大派中實力最強者。主要地盤是在湖南北部。
而湘軍唐派,原屬趙派湘軍,后驅(qū)逐趙恒惕,成為譚、程、唐新三大派中的姣姣者。北伐期間,主要地盤為兩湖。后在新桂系、蔣系等打擊下也土崩瓦解了。
這種你來我往的局面,直到毫無根基的何健出現(xiàn),才總算告一段落。
何健,字蕓樵,湖南本土人,1906年考入長沙岳麓山崇古學(xué)堂,三年后改入湖南法政學(xué)堂。辛亥革命后,相繼入湖南將校養(yǎng)成所、武昌第三陸軍中學(xué)、保定軍官學(xué)校第三期步兵科,1916年畢業(yè)作湘軍暫編第一師第一旅排長。這哥們兒自知沒有多大后臺,每逢戰(zhàn)事總是沖鋒陷陣,真刀真槍的干。這些為他贏得了長官的信任。1918年終于混得個游擊隊司令的頭銜。
1919年對于何健來說是個重要的轉(zhuǎn)折點,由于他在游擊隊非凡的戰(zhàn)績,被破格提撥為湘軍騎兵營營長、繼而又升任騎兵團團長、第九旅旅長。北伐戰(zhàn)爭中任第八軍第一師師長,因攻克武漢功勞卓著,很快被提撥為第三十五軍軍長,從此便青云直上。步于高級軍政要員之列。
1927年,何健被任命為江左軍總指揮兼安徽省代理主席。同年11月,唐生智下野,何健正式入湘干政,先后任湘西善后委員會委員長、湖南清鄉(xiāng)督辦署會辦。中原大戰(zhàn)時,他審時度勢,積極擁蔣反桂,率部脅迫李宗仁、白崇禧下野,為他在湖南主政打下了堅實的基礎(chǔ)。
果然沒過多久,南京國民政府便任命他為湖南編遣特派員、湖南省政府主席、討逆軍第四路總指揮……
按理說,這些個屁事與住在湖南岳陽鄉(xiāng)下的小地主李觀運毫無瓜葛,李觀運資產(chǎn)不是很大,卻在鄉(xiāng)下置有幾石薄田,幾塊山場,是個老實得不能再老實的本分人。但是這個本分人也有他不本分人的想法,他育有一對雙胞胎男伢,后又生了一個女伢,男伢子剛滿十八歲,女伢才十六歲。
雙胞胎伢子一個叫李廷龍,一個叫李廷鳳。女伢的學(xué)名叫李廷玉,平時習(xí)慣叫她玉兒。瞧他這名兒取的,就有龍鳳呈祥、金玉滿堂之期望。
李觀運對他未來的家庭發(fā)展走向,規(guī)劃的可謂滴水不漏,他把大伢子李廷龍送去岳陽城讀完了中學(xué),就沒讓他回來,直接弄到岳陽城最大的藥鋪——濟生堂。讓他先在那里當學(xué)徒,學(xué)成后也在城里開個藥鋪,以期將來在城里發(fā)展。他明白,在這個軍閥混戰(zhàn)、扯皮拉筋的世道混日子,錢還是打通各種關(guān)節(jié)的最佳法寶,有了錢他的家庭發(fā)展規(guī)劃才能得以順利實施。
二伢子李廷鳳雖和他哥出世相隔不到一個時辰,卻生性隨意,不會精于算計。但孔武有力,是個頭腦簡單、四肢發(fā)達的主。當初,同時送他哥倆去私塾求學(xué),老大門門課得優(yōu),老二卻讀書不進字,獨喜好舞刀弄棒,跟著一幫子打短工的伢們玩打仗的把戲。這讓李觀運很忌諱,他平生最怕打仗這勾當。湖南這地界兒本來就不太平,鄉(xiāng)下時不時的有部隊野營、拉練什么的。每逢看見部隊旌旗招展從山前經(jīng)過,如蝗蟲般潮涌,李觀運總是嚇得心驚肉跳,唯恐避之不及。
一娘生九子,九子九性情。李觀運看到著小伢子的背影,常常想不通,這一母同胞,同時出生的伢兒,咋個性就截然不同呢?但回頭一想,也未必是件壞事,既然他不成器,就把他留在鄉(xiāng)里,繼承祖業(yè)。這年頭兵荒馬亂的,也省得他在外惹是生非。至于玉兒,他也想好了,送她去省城女子師范讀完書,嫁個好人家,將來錦衣玉食,他也跟著沾點光。
李觀運從不關(guān)心外面的世界,他在鄉(xiāng)下住了人老幾代,靠祖宗留下的產(chǎn)業(yè)打磨日子。他是個勤快的人,操作幾石薄地從不請長工,平時都是自己打理,只在農(nóng)忙季節(jié),邀幾個短工幫幫忙。
每到月頭,他就去趟城里,帶著自家山上種植的枸杞、桔根、山藥什么的去城里交易,順便看看伢子和玉兒,完事后再帶些日常農(nóng)具和生活用品。他也識得幾個字,通常是城墻上刷的那種巨幅標語,誰誰主政湘務(wù)呀,誰誰下野呀,誰誰長沙布防呀等等等等。也就是一晃而過,回家也從不說起,深諳“禍從口出”這個道理。
李觀運是個膽小怕事的人,一片落葉掉下來都怕打破了腦殼。他也聽說過一個叫何健的人現(xiàn)在湖南當政,可是這與他有什么干系?我一個小老百姓,誰來當政兵賦田稅照繳,無論哪屆政府,苛捐雜費是少不得的。才懶得管你張三李四王二麻子?
直到有一天,保長拿著紅彤彤的公文找到他,他這才恍然醒悟,何健的到來,還是與他有關(guān)系的,并且關(guān)系還大著呢。保長說:何主席有令,為加強湖南防務(wù),保境安民,省政府意在擴充兵員,但凡家中有十八到二十八年歲的青壯年,均有責(zé)任,有義務(wù)為國效力……
李觀運知道保長的意思,前幾年征丁,他總以伢們兒還小,正在求學(xué)為由。偷著給保長一些好處便搪塞過去了,他也知道,同村幾個窮人家的伢子,都是不滿十八歲、十六歲以上,甚至十四歲都去充當了童子軍的??墒恰?李觀運一時急得六神無主,他惶惶然站在大門口,連保長是幾時走的?后面又說了哪些話?都渾然不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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